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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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权阿云嘎|我想我是海

  圣权第一次见到阿云嘎是在父亲的饭局上。


  彼时他正在中国音乐学院学习民歌,阿云嘎已因为蒙古族血液带给他的独特天赋在业内有了些许名声。俊俏且少有的外族面庞加上说得过去的专业能力让阿云嘎在这全是声乐界前辈的饭桌上挺受欢迎,他挺感谢老师能带他来这样的场合的。


  前辈们都喜欢他,“前程似锦”“一帆风顺”的漂亮话一波接着一波地往阿云嘎面前送,阿云嘎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敢笑得得体:“我还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呢,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


  父亲将圣权领到阿云嘎面前:“这是你嘎子哥,音乐剧演员,才毕业没多久,你们年轻人坐一块多聊聊天也好。”圣权进屋时就注意到这个生面孔,已早早打量过这个气质不凡的哥哥,等了好久父亲才介绍他们认识,他迫不及待:“嘎子哥哥好!我叫金圣权。”


  阿云嘎十分自然面上又带几分惊讶地揽过他的肩膀:“你多大了?怎么长的这么高啊!我从内蒙来的,89年的,我们那风沙大点,咱俩差不多大吧?”


  他们俩差了四岁,圣权却觉得阿云嘎比他清醒成熟的太多了。阿云嘎的事业在慢慢起步,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告诉圣权自己计划在能力范围内多去涉猎些音乐剧之外的领域,先好好生活,但希望一切事业以音乐剧为中心进行。圣权21岁,大学本科快毕业了,他想着要去考研,可是考哪个学校呢,还是学民族吗?他还没个主意。


  “别想那么多,你大学还没上完呢,等你真正步入社会了就什么都明白了。现在的路还有你父母在前面给你探呢,以后可是要自己闯的啊。”阿云嘎夹起一片牛肉,“吃吗?我们家乡的牛羊肉也特别好吃,有机会要去试试啊!我最擅长做内蒙烩菜了!”


  圣权暂且抛却了烦恼应了说以后让嘎子哥领他去内蒙旅游,阿云嘎也没拒绝更加来兴致的说起内蒙的草原。


  那是阿云嘎梦中常出现的家乡。他的乡愁是绿地上游移的白色云海。


  阿云嘎在说草原,圣权却觉得阿云嘎是大海。这个男人在说汉语总给人一种中国人讲外语的生疏感,但当他说起草原,却把汉语说的像蒙语。


  他的词汇量不够,撑不起来他满腔里要涌出的海水。他领着圣权在自己的海洋里游走,把所有他觉得能表达自己的词汇倾囊展示,圣权在其中绕行过阻碍抓住阿云嘎迷雾之中向他伸出的手。


  他听到阿云嘎说:“艺术。”


  圣权觉得自己像一只小羊。


  后来他们互留了联络方式,圣权总借着学蒙古族歌的由头骚\扰阿云嘎。阿云嘎也奇怪,挺聪明一小孩,怎么蒙语的发音咋教都不会,他就从最简单的教起,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发语音过去,圣权再一一复读回来,阿云嘎再纠正,有时候能耗掉二人一整个无事的下午。


  说来还是阿云嘎忙些,他鲜少主动联系圣权。圣权也不懊丧,只说是自己总赶在嘎子哥之前找了他。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们本该是不相交的线,被命途牵到了一起,打了个小结再各奔东西,再正常不过,圣权借着艺术的由头将这个结打得大了些,阿云嘎不抗拒,这是最好的相遇。


  圣权快毕业了,父亲说考到国外看看吧,他觉得可行,就准备着资料。考的是歌剧系,蒙语再用不上了,他也就没在拿到offer之前再联系过阿云嘎。只记得那段时间他忙的晕头转向,没白天黑夜。有天走在街上路过公园,一群老年人放着他们曾学过的几首民歌在活动身体,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大多戴着耳机,神色匆匆。


  他感到近些年来音乐的一些部分越来越走到人们的身边,而他们所学的那些部分却渐渐被遗忘在时光里了。他说不上来,站在公园门口动不了,他抬不起腿再向前一步了。


  那天回家,他拾起很久没认真拿起的笔,一字一句的写下“艺术”。没有艺术应该被辜负。


  少年人在一个朝霞绚烂的早晨搭上了前往大洋彼岸理想学府的飞机。


  安定下来后,他站在窗口拍了一张街景发到了朋友圈,收到了许许多多的祝福和牵挂。也收到了一条阿云嘎主动的问候:“圣权去国外旅游了吗?”


  他忘记告诉阿云嘎自己的学业计划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忘记了,可是事实好真实的摆在眼前,他也有点懵,只一五一十的回复自己之前申请学校忙昏了竟忘记告诉哥哥。但其实他也有点委屈,他头一次为着和阿云嘎这少的快要断的联系感到委屈。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趁着他远隔万里的空挡,竟背着他缓缓解开他曾无比骄傲的那个绳结,而阿云嘎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他不做努力,他只说要顺其自然。


  阿云嘎也委屈,他察觉到圣权不再闲时发消息给他,人家情愿和朋友交流呢,他一个遥远的几面之缘的哥哥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他好忙好忙,忙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他聊聊那个熬死人的蒙语舌音要怎么发得地道,但是他说他去学歌剧了,再不再需要了吧,也会有更适合的老师来教他吧。


  从前他们曾在北京聚过餐,有时和一群朋友,有时单独二人,所聊的话题围着音乐画圈。人多时他们并不刻意靠近,人少时也不会局促。


  这种氛围很好,你知道我会在,我也知晓你不离开。但此刻远隔重洋的二人却不约而同觉得这不过是他们对于疏离的强行解释罢了。


  阿云嘎也解释说自己最近接到了音乐剧的面试邀约,一直在准备,好久未打开过微信,更不要说和谁去聊天了。圣权说他懂,哥哥能接到音乐剧他无比开心,只是遗憾不能去看了。二人就如此心不在焉地聊了半晌,圣权看着国内的时间怪晚了,就说还有事,让阿云嘎早些休息。阿云嘎还是他敬爱的好哥哥,这是不会因为忙碌改变的。


  后来的日子,一个在美国,一个在北京,半个地球的距离。美国的圣权每日在练歌房里留到最晚,他不想被说是因为爸爸的光环才能获得许多。北京的阿云嘎练舞到腰伤复发也不过是贴上膏药迎头顶上。都要强的可怕。


  歌剧的学习不同于民族,对于圣权来说是新鲜的。年轻人都喜欢新鲜感。他记得一次和阿云嘎聚餐聊天时阿云嘎跟他讲了很多经典音乐剧,他回到家,凌晨三点抱着电脑在漆黑的房间里看《蝶》,哭得眼睛都肿了。音乐剧对他也是新的,他觉得阿云嘎说的有道理,等到走出来就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他爱音乐,不光是因为父母,更是因为音乐、艺术它们本身是美的,他感谢父母让他早于他人意识到了声乐之美,他贪心、他想爱的更多。


  他同父母商议后递交了纽约大学音乐剧系研究生的申请,得益于他在课外参演过一些小的角色,圣权踏上了走向艺术殿堂的更加宽敞的大道。他辛苦但更加幸福的徜徉其中。


  阿云嘎那部音乐剧快一年宣布了场次,他兴高采烈发了朋友圈说希望大家来捧他的场。圣权看到他给一个大约是好朋友的人回复:“大龙,你的票我早就留好了。”还配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圣权回国的时候,阿云嘎的那部剧已经演完了。他们拼拼凑凑找出些时间去吃饭,去看别的剧,去无人的酒馆里聊天,喝酒。喝的是内蒙好酒,阿云嘎请客。那老板和阿云嘎是相熟的好友,给他打八折。圣权跟着沾光,从此常去小馆子里混脸熟,有时自己一个人,有时三两好友。


  

  tbc.

我卡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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